谁说干这行是暴利的?做的是高端线,那些进口的东西本身就不便宜,人工房租水电费算下来,每个月结余又能有多少,又有多少时候需要出去做短活儿来补贴。装修的钱还有一大半是找杨剪借的,现在还没还上。
那人也从来不找自己要。
李白低着头,拉开外套拉链,把餐盒都捧在怀里。很不稳当,抵着塑料碗底的指肚也烫得发疼,他看着路灯下自己黑黑的影子,一动不动地呆了一小会儿。有很多人撞过他的肩膀,从前面,从后面,大妈瞪过来,“哎哟”几声,盘核桃的胖子骂骂咧咧,理飞机头的小伙子搂着穿短裤皮靴的姑娘,耳语声大得谁都能听得清楚,大家都是躁动又快活的样子。但是那个影子,李白只能看到它,很讨厌,很无所适从,好像它的黑都和别人投下来的不同。
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,又两下,李白把三个大袋子全提在左边,招手拦了辆出租。尽管驾照没考下来只考了摩托证,那辆雅马哈已经被杨剪交给他骑,过条马路就能找到,这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他还是准备坐车回家。
怕把满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