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钉在贴满棕红色瓷砖的校门前,仰脸望着头顶四个大字——青岗中学。
上课铃正在狂响。
他与校舍之间隔了一个cao场,但这cao场实在太小,铃声一停,李白甚至可以听见教室里的吵嚷声,一个门,两个门……和印象中一样,那排小平房的确只有四间教室,光线太刺人,李白细眯起眼睛,还没来得及看清每扇门里的情况呢,一个小男孩“噌”地从他身旁蹿过,径直奔向第二间,带起一路的尘土,又在门前紧急刹车,站军姿似的两脚一跺。
这间小小的学校已经完全静了下来。
“杨老师!”他气喘吁吁。
“给meimei煮药,我来晚了!”同时嗓门嘹亮。
李白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。
他看见小男孩走进那个黑乎乎的门洞。只怪阳光太亮了,他依然看不清门里的任何。汗水滑落额头,蛰进眼眶,膝盖上方才在村口躲狗摔破的伤口嵌进砂土,隐隐作痛,他发觉自己迈不动步子,也在这一天以内第十一次想到,如果年初时,在那曲,祝炎棠的腰没摔断,那么现在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。
跟剧组跑了这么多年,北疆非洲秦岭深处都跑过了,那曲还是头一个让李白病了一周才适应环境投入工作的艰苦地界。从一零年夏季开始,主要拍摄地就在靠近唐古拉